手还是很抖，即使考虑到人类恢复的战力倾下血本，这份明码警告讯息还是击碎了亚特兰大汗的心理底线。
视线模糊地环视四周，其他边缘星系的大宗使者沉默着。
这场远征抽调出他们星系半数的在编军事力量，本就因资源匮乏而不多的人口现在逼近失控的边缘。
沉默犹如窒息的死亡，在座的无论是咕噜兽，豺狼人还是精英，又或是宣称不参与政治斗争被边缘化的工蜂虫人，即使是那团由扭曲着的虫子组成的意识结合体都明白星盟上层不仅不会出兵支援，还可能趁机出手侵占边境大宗的领地。
毕竟星盟是一个越发离心的宗教奴隶制集合体。
查特兰大汗紧盯着在座的使者，片刻后起身。
“没有人能旁观了，先生们，我们被逼上绝路了，一条用虚无而欺诈的圣神所描绘的毁灭之途。”
抬头看向天空，夜色漆黑的背景是无尽的星空。
“人类是对的，但我们明白得太晚了。”
大汗深深的呼吸着，那些被最高议会所掩盖的历史里有着古人类对星盟的诅咒。
当第一个因宗教而失去生命的生灵出现时，背叛者的毁灭之种就生长出茁壮的枝芽。
为星盟打下大片江山的精英被一条背叛圣教的污蔑追杀到星盟边境，剥夺参与议会的权利，并连同其他被排挤的种族限制在边境星区。
对曾经领袖的背刺让先知们明白背叛是锋利的匕首，可以掀翻棋盘夺得利益。
“诸位使者，向你们的大汗说明情况吧，我们没有退路了，人类不会原谅我们的入侵，星盟不会坐等我们的领土送上去，只有向人类的母星发起一场决死攻击才能换来体面的死亡。”
顿了顿，大汗眼中有些迟疑，为什么还要再造杀孽呢？直接向人类投降吧，即使成为奴隶也能换来种族的延续可能啊。
“唔。。。”
沉吟声，几位使者看向大汗，它们眼中也出现了迟疑。
就在众人思虑时，一股难以察觉的灵能波动悄然散开。
一股暴虐混杂着些许对荣誉和尊严的渴望冲入大脑，毫无阻拦地敲碎了理智。
没人注意到，或者说所有查特兰大宗境内看到过一零面孔的生灵眼中都出现了不正常的血色。
它们的灵魂被注意到了，被那些故意忘却的历史内记载的，关于灵能来源的黑暗混沌的邪神所直视着。
就如一零还在清醒时对白飞的惊恐喊叫，沾染灵能的生灵都会被不可理解的存在注意到。
“只有鲜血才能诉说尊严，先生们，我们只有一战！”
“赞同！”
“打回去！让人类和那些狗屁先知知道我们还有一战之力！”
嘈杂的话语回响在议事厅中，猩红的血色越发凝实，每一个生灵都在嚎叫着渴求战争。
除了一些被称作贱族的人类奴隶，那些艰难生存在各个星球城市底层的人类，以及还在反抗的人类。
阴暗而潮湿的角落里，废墟破碎的家具后，管道线路的隔间里，无数麻木而饱含仇恨的目光冷漠地看着那些疯狂的异族。
老者被搀扶着与年轻的人类一同看着暴动，浑浊的眼眸下是思考的智慧。
“把我的老战袍拿出来。”
无数星区内的老者说着，小辈们从藏身处找出一件件形制不同的军服。
因时间褪色的制服上，即使颜色不同，即使文字不同，左胸位置上那枚象征着旧人类联邦的徽章依然明亮如新。
星盟境内，各种加密讯息疯狂地流通着，传达不断出现的星盟异状。
一零没有想到自己的警告扩大了邪神的影响力，难以察觉的灵能缠绕着那段警告讯息，若是有高级灵能者，就能发现无数嘶嚎着的诡异怪脸寄宿其中。
边境星区。
查特兰大汗等待侍者为自己传达战甲。
无数星盟战舰正在此处星空聚集，跃迁带来的能量涟漪疯狂地轰击着大宗首都星的大气层。
但躁动的异族毫不在意星球环境的变化，商业停摆，工厂全力生产武器，哪怕是未成年的异族也拿起武器登上交换船前往停泊在星港的战舰。
疯狂的异族甚至没有发现平日里随叫即到的人类奴隶纷纷消失，血红的光芒遮蔽了它们的双目，暴动不断发生，甚至治安者也参与了发生在各个聚集点的混乱。
鲜血的味道刺激着这些异族，它们渴望杀戮。
汹涌的人群拿起武器叫嚷着登上战舰，瘟疫般的疯狂随着这些战舰的通讯迅速感染了所以集结在查特兰大宗附近的星盟舰队。
没人注意到舰船的智能自动解锁了绝大部分武器系统的限制，也没人在意舰船上无时无刻播放的广播中掺杂的低语声。
那道源头的警告通过各个星系的增幅穿过边缘星区来到星盟较核心的地带。
自从精英被放逐到边境，鬼面兽这个头脑简单的种族也完成了内部的清洗。
完全忠于先知阶层的鬼面兽占据着星盟绝大部分的生产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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