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天女散花
这一个词，卡兰卡拖长了音调，就像是蓄势待发一样，也把球员们垂下的脑袋提了起来。
“那些老鼠，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街道上吗？失败的人，就没有成功的机会了吗？”
“请不要忘了，组成基底的部分虽然最渺小，但如果他崩塌了，那整个金字塔都会被摧毁！”
“小球员，大力量，这是我从某则广告上看见的，很普通的广告词，但又很真诚，小球员就只能当做大球员的背景板吗？”
“我不这样认为，我相信你们也是。”
卡兰卡少见的没有爆粗口，就像他少见的对球员表达出友善一样，一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主教练让人感到陌生的同时，也会带来些许温暖。
“没有战术调整，也没有换人，更没有秘密武器，你们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和身边的同伴，甚至无法依靠我。”
“我能做到，就是给你们一句话，是像堂吉诃德一样发起冲锋，还是窝囊的被人打死在下水道里，像老鼠一样。选择权在你们。”
“下半场，打快攻。”
卡兰卡并没有观察球员们的反应，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离开了更衣室，还拉着助理教练凯文，即便距离下半场比赛开始还有很长的时间。
更衣室无人开口，许久，才有人穿戴装备的声音传来。
“准备上场。”
美因兹看着穿戴好装备的队友们，沉声说道，球员们默不作声的站起来。
他们已经做好了选择。
“就像打巴萨那样。”
赵雷轻声对队友们说了一句。
所有人都默默点头。
对阵巴萨，赵雷打入的第二个进球，是在格拉纳达开球后形成的快攻，不，与其说是快攻，不如说是赌博更贴切。
只是那场比赛他们尚有存活的余地，现在，殊死一搏了。
......
“难以想象，你居然没骂他们，这还是被球员们称为‘暴君’的奥托·卡兰卡吗？简直像换了个人。”
更衣室的氛围沉重，替补席的环境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替补球员在球场上的热身带来了些许活力。
“有用吗？这不是球员们的错，他们并没有发挥的不好，也并没有失去拼搏精神，我为什么要骂一群努力、想要赢球的球员？既然我无法做出战术调整，那就没有痛斥他们的资格，否则那样的我，只是个到处咬人的野狗。”
卡兰卡看着客队观众席，出人意外的，稀少的客队球迷居然在球队三球落后后还在坚持着，有些人还在挥舞着格拉纳达的球衣和围巾。
“还有，我说错了一点，他们并不是仅能依靠自己和同伴，还有看台上的球迷们，也是他们的依靠。”
......
因为赵雷退回到了中场位置，所以当他习惯性的想要开球时，才反应过来开球的是科尔多瓦。
刚想退去，赵雷突然冒出来一个新的点子。
“我们开场后要打快攻是吧。”
“对啊。”
科尔多瓦有些疑惑，这不是教练和你都说的吗？
“既然要打快攻，那就得加大进攻投入，那为什么不让大家都站在中场呢？还能减少冲到皇马禁区的距离。”
“不行，那万一被打了反击......”
科尔多瓦说到一半也愣住了，对啊，要大举进攻，两名前锋和四名中场球员肯定是要参与进去的，搞不好两名边后卫也要插上，那后场空旷的就像凌晨四点的马路，一丧失球权就得丢球。
反正都是要丢球，为什么不采用赵雷的方法呢？至少他们确实可以快一步冲入对方半场。
二人一拍即合，招呼着身边的队友，让他们跟上来。
至于战术...去他娘的战术，哪还有战术？那么多人混在一起，能认出自己人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严格的按战术进行？
很快，从中线的一边到另一边，格拉纳达已经排了七名球员，一字排开，先不说有没有用，至少表面吓住了不少人。
而赵雷觉得还不够，他招呼传球比较好的美因兹上前，耳语了几句，让他站到中场该站的位置。
以队长的身份被新人使唤，美因兹却没有任何反应，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赵雷的话。
什么叫接到球缓一缓，然后直接往皇马禁区里面传？这是要混战？
这样一来，格拉纳达只剩下三名球员还在坚守位置，除去门将奥耶尔，只剩下两名球员。
这一幕彻底看呆了所有人，包括皇马的队员们，包括所有的解说员。
“格拉纳达这是...？卡兰卡新的战术吗，众所周知卡兰卡以疯狂闻名，经常会拿出出其不意的战术，有时候无功而返，有时候却能取得战果，格拉纳达脱离降级区和他的战术关系很大。”
“只是这个战术比以往的都要疯狂啊，只要丢失球权，那将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几乎就是留了一个空门给皇马。”
“如果皇马再进一球，那真的可以宣布比赛结束了——即便现在宣布也没问题。”
“真是一个疯子啊。”
西班牙两名解说员对视了一眼，看见彼此都露出了兴奋的目光，正所谓看戏的不嫌事大，一方面的屠杀有什么意思，他们就想看到反抗！
可教练席上的卡兰卡也懵了啊，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疯狂了，落后三球的保级队主动进攻皇马，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可他的球员们更疯！直接就不要防守了，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压到皇马半场，直接在皇马的半场开启二十个人的混战！
“我他妈让他们快攻，不是让他们送死啊！凯文，是不是你干的？”
凯文：？
卡兰卡并没有期待凯文的回答，他知道凯文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震惊。
“我好像看到了，赵和科尔多瓦聊了几句，随后阵型就变了。”
凯文说了一句，虽然说出来两个人名，但所有人都知道，科尔多瓦只是凑数的，真正拿主意的人是赵雷。
容不得卡兰卡多想，主裁判一声哨响，下半场比赛开始，科尔多瓦将球一磕，交给美因兹，随后和几名队友一同朝皇马禁区奔去。
天女散花。
这是赵雷在越过中线时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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