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再吓到她，所以用了或许。
并蒂莲为什么会出现在林家，林家灭亡的时候白莲为什么会追随林青时。
一切都和或许一词一样，带着朦胧的轮廓。
“为什么？”江见眠蹙眉去看她，好像她又神秘起来。
林青时眼眸微垂，她回握住她的手，“我也不知，可白莲确然出现在我出生那一日，黑莲也在林家，明赫说，所得，皆因因果。”
江见眠眉梢微动，她轻呵一声，“因果？”
好似问题又回到了那日她和她因为她们是不是慕予和溪晚而些许不愉快。
种子会发芽，早晚都会。
“阿眠。”林青时眼眸闪过慌乱，她不由得握紧了她。
江见眠呼出一口气，她去看林青时的眉眼，忽然感觉抹上了一层水雾。
即便擦去，也会留下水渍。
根根分明的睫毛在细微的颤抖，魔界没有阳光，她的眼下却还是有淡淡的阴影。
“因果的话，是不是又扯到了多年前的事。”江见眠转头去看天空，有些感慨，千年变化，有谁能告诉她，这天地变化。
这物是人非。
她分不清现实与小说世界。
“我不是慕予怎么办？”她忽然开口，她目光在害怕，眼睫在躲避，她怕林青时爱过别人。
她怕她爱她，是因为别的。
她忽然想起林青时对墨笙说，你没有让她在你怀里安稳。
林青时很用力抱着她，可她还是有一点点害怕了。
也许是因为太过爱她，会想占有一切，包括她的以前……
察觉这个想法的时候，江见眠觉得那水雾蓦然散去，她偏执了……
林青时抬眼去看她，轻声说：“我不是溪晚，因果也不重要。”
江见眠点点头，触及那墨瞳里的点点星光，像是魔界唯一的光明。
她确实也是不是么。
“修复魔树，你修魔便成功了么？”
林青时微怔，她点了一下下巴，“是。”
长睫很擅长掩盖情绪。
江见眠笑了笑，“林青时。”
林青时忽然觉得江见眠的笑容很遥远，她不真诚……
她想靠着她，江见眠却嗔了她一眼，看向她身后，“有人在。”
林青时长睫抬起，情绪露出，墨瞳里是淡淡的不在意，“无妨。”
“等你出来。”江见眠鼻息间落了一点点叹息，“我们再一起去好好问问紫宁。”
林青时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她莫名有些不想那么快修复魔树。
可不能，一切都在按照她所想进行……
“修复魔树不急于……”
江见眠压低了一点眉毛，打断她，“去吧，不然魔界不在了，你也会受影响。”
林青时还想说什么，厉洛姗姗来迟。
她只身一人缓缓走到两人面前，看向江见眠，她目光很温和，但不似从前，多了几分悠长，像岁月给她的沉淀。
但更多的是，她完整的一面本来就这样，白莲圣洁不可冒犯。
“眠眠姐姐。”她声音很好听，可江见眠却觉得怪怪的，可能是因为厉洛长高了，她抬眼才能和她对视。
依旧的柔和，而且是那种平淡的柔和，没有了从前抬头的热情。
“还是叫我眠眠吧，”江见眠挑眉看她，“白瑶呢？”
厉洛眼眸微合了一点，她目光看向别处，“白瑶在休息。”
江见眠哦了一声，很绵长的调调，跨过了一道阶梯，“洛洛，看不出来，你是上面那个。”
厉洛微怔，她颔首嗯了一声，微微迟疑着说：“白瑶，教我的。”
江见眠小小惊讶了一下，想问什么，但还是等魔树修复了再说。
而且，厉洛对此并不面红，她很自然，自然到很不自然。
江见眠这样想。
“你们快进去吧，等你们凯旋。”
厉洛稍稍疑惑，“眠眠姐姐不可以和我们一起进吗？”
林青时眼眸沉了一点，“不可以，明赫的魔气会影响她。”
厉洛眉眼微松和了一点，带了一点笑意，她先是看林青时，藏了深意。
然后才对江见眠说，“那眠眠姐姐去玄院找白瑶吧，她应当会很开心。”
江见眠想着她也这么打算的，可她却有些不安，她感觉和林青时这一分别，会错过什么。
但林青时也在和她说，“玄院就是我们方才来的地方，我……的院子，阿眠，你去那里等我，可以吗？”
她想自己还是不习惯魔界，把这里当做栖身之地。
江见眠听见在她说完可以吗的时候，林青时那墨瞳又像蛊惑一般，挠她的心窝。
太清澈了，以至于她无法怀疑林青时在蛊惑她。
那便，“可以。”她说。
“只是修复魔树对么？”她又问。
林青时轻轻点头，她手还未松开，温暖在两人之间传递，良久，她主动松开，眉眼很平和，像平常一样。
“不会太难，阿眠，也不会有意外。”
江见眠却蹙眉说，“别说这种话。”
厉洛温婉的眉眼紧了一下，她笑着说，眼里的笑意却只有三四分，“眠眠，不该担心一下我和陈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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