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晨起已有了薄霜，院子里的水缸沿上覆着一层亮晶晶的冰碴子。
宋芫叼着牙刷，蹲在台阶上，眼睛半眯着，还没彻底清醒。
“发什么发呆，粥都要凉了。”舒长钰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宋芫应了一声，三两下漱了口，搓了搓脸，把寒意都搓散几分，这才迈进屋里。
桌上搁着几大碗热粥，旁边是几碟他跟牛婶学腌的小菜，有腌萝卜、酱黄瓜，看着就开胃。
宋芫拉过凳子坐下，伸手就去端热粥，暖呼呼的碗沿一碰上指尖，寒意瞬间被驱散不少。
“这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宋芫吸溜了一口热粥，哈出一口白气说道。
但一直只刮风不下雪，干冷干冷的，像把刀子往骨头缝里钻。
就有村民担忧，这迟迟不见雪，来年的庄稼可怎么好。
只有宋芫和舒长钰清楚，再过几天，寒潮就要来了，届时整个松州将暴雪成灾。
宋芫默默盘算了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棉衣棉被都做好了，柴禾也囤了不少，庄子上还囤了足够的木炭。
要是家里太冷，就过去庄子上，那里做了地龙，热气一烘，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
以及粮食都仔细封存好了，地窖里干燥又阴凉，囤放个把冬天不成问题。
田里还剩几亩菜还没来得及收，这两日阿牛和冬生正忙着抢收。
应该能赶在寒潮来临之前收完。
唔，对了，宋芫想起来，今年还没腌腊肉腊肠，得赶快安排起来。
这寒冬腊月，要是饭桌上少了腊味，总觉得少了些滋味。
可宋芫总觉得还忘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索着。
想不出来，算了。
宋芫呼噜噜吃下一碗粥，搁下碗，就跟舒长钰说了声，要出门一趟。
舒长钰语气淡淡：“需要什么让下人去准备就是了，也不嫌麻烦。”
宋芫嘿嘿一笑：“这不是不方便嘛。”
他还想从空间厨房里拿些肉出来，当然得找个借口，才能将东西顺理成章地带回来。
舒长钰挑眉，也没再多问，挥挥手随他去了。
“回头再给你‘买’点好东西。”宋芫冲舒长钰眨眨眼，脚步轻快地出了门，驾着驴车往镇上去了。
他先是上马屠户那儿，找马屠户订了一个猪头，和两副猪蹄，还有排骨、猪肝、猪肚、大棒骨，几乎要将的摊位掏空。
马屠户笑着说好，让宋芫明儿一早过来拿。
给了定金，离开屠户那儿，宋芫径直回家去了。
路上见没人，宋芫从冰箱里取出二十斤五花肉、一大块牛肉，和鸡鸭鹅各几只，一股脑儿全塞进背篓里。
然后打开右边冷冻层，目光扫过琳琅满目的食材，最后落在之前做的蛋挞皮上。
差点把它给忘了。
拿出来几盒蛋挞皮，又翻出一袋葡萄干。
回到家，他将背篓卸下来，吩咐阿乾把肉都搬到厨房去，一会儿他来处理。
随后他一头扎进空间厨房里，哼着小曲儿，开始准备做蛋挞。
鸡蛋打散，倒入牛奶和白糖，搅拌均匀，接着把蛋液倒入蛋挞皮中，再撒上几颗葡萄干。
把蛋挞放进烤箱，调好温度和时间，直接等出炉。
等待的时间里，宋芫也没闲着，又熬了肉酱和果酱。
这时，烤箱“叮”的一声响，蛋挞烤好了。
那金黄酥脆的外皮，香甜嫩滑的内馅，还有表面微微焦香的葡萄干，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流口水。
把蛋挞装盘，端出了空间厨房。
宋芫提上篮子，脚步不停地往后院书房走去。
进门就看到舒长钰懒洋洋地倚在软榻上，手里随意翻着本书，见宋芫进来，抬了抬眼皮：“又忙什么去了，火急火燎的。”
宋芫把篮子搁到一旁桌上，神秘兮兮道：“给你做了点好吃的。”
说着，他把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露出里面的蛋挞。
舒长钰放下手中的书，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蛋挞上：“这又是你新琢磨出来的？”
“唔，你尝尝。”宋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先拿起一块蛋挞咬了一口，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嗯，味道正好。”
舒长钰探身过来，指尖轻捏起一枚蛋挞，放入口中一咬，轻轻咀嚼，眼眸渐亮，满是惬意。
光吃蛋挞会有些腻，宋芫顺手泡了壶桂花红茶。
边喝着茶边品尝蛋挞，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而屋里暖融融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翌日，宋芫去镇上将订的猪头、猪蹄还有各种骨头拿了回来，马屠户还给他多添了一段猪尾巴。
宋芫乐滋滋地收下，道了声谢，把东西装进背篓，便赶着车往回走。
到家后，叫上乾坤二人帮忙，把这些食材处理干净。
宋芫挽起袖子，干劲十足：“咱们今儿个就把腊肉腊肠给腌上。”
阿乾、阿坤齐声应和，脸上也满是跃跃欲试的神情。
三人花了一天时间，终于把腊肉腊肠都腌好了。
等腌上之后，宋芫指挥着阿乾、阿坤，把一串串裹满酱料的腊肉、腊肠，搬到通风的廊檐下挂好。
这边宋芫忙着腌腊肉，阿牛、冬生他们也终于将田里的菜都收了回来，整整齐齐码在地窖里，各类蔬菜水灵灵的，看着就让人安全感满满。
接着阿牛、冬生就开始将辣椒、番茄苗刨出来，准备把它们埋进提前挖好的土坑里，坑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能起到保暖的作用。
希望这些幼苗能熬过寒冬。
等阿牛他们干完最后这点活儿，宋芫给他们发了年终奖，年前估计大家都窝家里出不了门，就索性提前连年礼都一起发了吧。
除了庄子种的果蔬，还有新做的棉衣、棉被，再每人十斤五花肉，鸡鸭鱼肉各一份，和五两银子的红封。
阿牛和冬生把年礼小心收好，又朝宋芫和舒长钰连鞠了几个躬，满心感激。
宋芫把驴车借给他们装上年礼，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宋芫搓搓手，哈出一口白气。
“这下都妥当了，就等寒潮来，咱也能舒舒服服窝着。”
正说着，突然听见车轮“嘎吱嘎吱”地响。
宋芫扭头望去，只见一支骡车的车队正慢悠悠朝这边驶来。
看见车队逐渐靠近，宋芫猛地一拍脑门，难怪他总感觉忘了什么，原来是之前派去南边挖魔芋的人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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