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寇中点点头，松开环抱胸前的手，然后向前迈出一步。
“那么，公主现在要问我什么？”
“……你想当皇帝吗？所以才把我和鹿风带在你身边？”
“你觉得是这样吗？”
“不觉得，所以我才会问你。”
宁甜月并未移开视线，语气斩钉截铁。
听见她这么说，寇中十分满足似地笑了，然后一边缓缓眨着眼，抹去脸上所有表情。
“我从没想过要继承他的遗志。而我之所以继承遗产，是因为当时的情势让我不得不这么做。”
“什么意思？”
“遗书上说要给我的一部分遗产。而在夜帝的签名底下，写着一行不注意看的话就不会发现的模糊文字，‘去找黎丽’。”
“黎丽？”
“她是夜帝的女儿，跟我同父异母，知道那首旋律相同的歌。如果上天赐给我们黑蓝色瞳孔，那她和我就是一对神的孩子了。”
一对……宁甜月原本想跟着复诵，喉咙深处却忽然渴了起来。呼吸瞬间停住了。
“你见到……那个‘黎丽’了吗？”
“当然见到了，在还遗书的好几年之前，我就见到了她，然后她死了。而我拿到遗书之后，她的坟墓被人挖了开来。”
“坟墓被挖开？为什么！是谁这么过分——”
“是艾落。”
寇中打断宁甜月如此回答，然后缓缓迈出步伐，脚步声朝窗边接近，宁甜月却动弹不得。
“艾落他……到底是为什么？”
“正确来说，其实是受艾落指使的人做的。那个奇特的人物是夜帝的侄子，虽然没有身为西族象征的黑蓝色瞳孔，也不知道传承之歌，却想继承夜帝的理想，指挥着一个名为春天之国的地下组织。我对他来说很碍眼，但他应该是觉得只要好好利用，我也可以成为他的棋子吧。”
“所以你才会收集我和鹿风？”
“没错，所以我才会继承遗产。这么做是为了找出用来当饵的神的孩子，夺回我另一半的遗体。”
蹬蹬的脚步声在椅子旁停下。
在窗外射进的阳光下，寇中正面直盯着宁甜月，然后当场弯下膝盖，拉起宁甜月的左手。
“宁甜月，你愿意为我而唱死亡之歌吗？我的目的达成后，对于我这个没能保护另一半的可恨之人，你愿意唱歌赐我一死吗？”
冬季的阳光映照着带灰色眼眸。他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宁甜月，但宁甜月明白他真正注视的其实并非自己。
这个谜团现在全部解开了。沉眠于寇中心头的永恒寒冬，正是他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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