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躯如山压来，吊灯投射出巨大阴影，重量压身上，林烟害怕极了，仿佛回到阴暗潮湿的仓库，四五个目露凶光的男人解着裤腰一步步朝她逼近。
经过一天一夜生长发酵，在仓库的遭遇俨然成为刺向女孩神经的一根刺，她的肩在发颤，心也在抖。
陈野发现了，但不想停下，也不会停下。
陈野亲吻林烟的耳侧，半含住小巧圆润的耳垂，半感喟半威胁，“林烟，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涯海角都得带着我陈野的印记，听见没有？”
林烟一个激灵回神。
压下心头的恐惧，抬手推男人的肩，“等……等一下……”
怕压坏她，陈野顺势抬起上半身，身体悬空，低头一瞬不瞬注视身下的女孩——白皙的脸蛋，水润的唇，翘挺的鼻，潋滟的眼睛，每一处都让他心生向往。
林烟的手握成拳头，“你把楼下的人弄走，楼里有别人，我不习惯。”
“隔着两层楼，碍不着我们……”
陈野一下一下蹭她的脸颊，不时啄一口，低哑的嗓音藏着笑，“我会小心点，不会让你难受，会让你快活……”
“不行！”林烟使力推拒，柔柔小手抵住男人的胸膛，“我怕疼，我会叫，我嗓门大，在七楼吼一嗓子，一楼都能听见，这楼质量这么差，而且才三层，肯定能听见。”
楼层做过专业隔音她叫破喉咙楼下也听不见，陈野怜惜她是第一次，还是一通电话打发人有多远滚多远。
“现在没人打扰了……”
火炉般的大掌包住林烟柔若无骨的纤细手腕牵引至坚实的腰腹，搭上浴巾，“小野猫，帮我解开。”
饶是平时再野也才十八，面对又高又壮的成年男性哪能不怕，林烟吞了下口水，“把灯关了，太亮了。”
“不行。”这件事陈野不想由着她，“我要看着你成为我的女人。”
“为我加油小林烟，小野猫……”
灼烫的鼻息喷在颈侧、脸颊，林烟后背阵阵恶寒，忍耐着呕吐欲，好言央求，“关掉，留盏壁灯就好，好不好？”
“好不好？陈野……”
她唤他，有意让声音颤得不成样子，坚持要关灯，“关灯，陈野……陈野……”
陈野盯着怀里的小女人看，伸手捂住林烟盈泪的眼睛，手挪开时房间已陷入昏暗，只床头一盏小小的壁灯发出柔和的暖光。
拿开抵在肩头的小手，握在掌心，压向被褥，“别怕，不会痛的。”
最后安抚了句，陈野看向林烟的唇。
越来越近。
“再等一下！”林烟大吼着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再等一下！”
陈野满胸腔躁动的念头，对她的渴望达到顶点，耐心濒临临界点，忍了好几忍才逼自己打住，“最、后、一、次。”
话是用半吼的，音调都哑了。
林烟豁出去了，“你躺下，我要在上面。”
陈野以为听错了，反应过来后喉咙溢出愉悦的哼笑，“你会？”
“不就是亲嘴？”
林烟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三岁就看过了。”
知道男人喜欢听什么，她放软调子柔柔地求着，“陈野，你太沉了，你这么压着我我害怕，没有安全感，我喘不过气，让我去上面吧。”
陈野盯着她瞧了几秒，揽着她的腰翻转身体，“上来。”
她撑着男人的胸膛慢慢坐起身，双手搭向男人肩膀，朝男人轻抿的唇缓缓接近。
“你把眼睛闭上，等我亲完再睁开。”
吻停在气息交融但没有肌肤想接的距离，只有暧昧没有亲吻，林烟掀起眼皮与男人对视，水光盈盈的眸子钩子似的往男人心里钻。
第一次在女孩眼里瞧见温软如水的女儿娇态，没有厌恶鄙夷，没有针锋相对，满眼都是他，柔情多到溢出来，陈野整颗心都软了，让他闭眼就真闭眼。
突然！
突如其来的劲风掠过发梢，陈野猛然睁开眼睛，一束晶亮的白光掠过头顶。
疼痛袭来，陈野怒不可遏，似不敢置信，竟没有第一时间掀翻跨坐在他腰上的人，只发出愤怒的低吼，“林烟——”
林烟见他竟然没晕，双手举起奖杯，又一次重重砸下。
陈野还是没躲。
他以为不至于，没想到她真敢。
他以为她力气小，第一下也没有多痛，以为让她砸几下不是什么事。
可他低估了一个女孩对自由的渴望，低估一个女孩怨恨到极点迸发的力量，林烟这一砸，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使出最大的力气。
陈野晕了。
迷迷糊糊听见有个声音在说，“陈野，你我两清，别找我。”
-
从陈野的住处出来，林烟直奔火车站。
怀里抱着文件袋，撑着大黑伞，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好似要用尽一辈子的力气，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离开，永远离开，去哪儿都好，只要没有陈野，没有梧桐县的任何人。
她买了最近一班火车的票。
买完票还剩下十八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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