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拿到密函再说吧。
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如何能不露声色的把老费诓骗过去。
这种事以前都是元琰搞定的，现在……唉，只得他出面了。
“你是怎么认识皎月的？”宋念卿忽然话锋一转。
既然两人不是同一条线，甚至是敌对关系，那他必须搞清楚他们的路数。
“他？”陈和咧了咧嘴，小心翼翼的擦着鼻子，“几年前他混入了我下面的一个联络点，脑子灵活，办事勤快，长得又很是养眼，我考察了他一段时间没发现什么问题，就把他安插进了京城一户官宦人家，让他从书童做起，顺带给我打探消息。没想到那小子心不在此，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我觉得这人不对，有心要给他点厉害瞧瞧，先立个规矩，若是不济再清理门户。谁知他消息灵通连夜跑了，我的人找了他许久，一无所获。”
“没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宋念卿显然不信。
“有啊，后来不就是那个元瑛太子的事嘛，他突然出现把我的计划给搅黄了，我气的不行誓要报仇，没想到他再次失踪，人间蒸发一样。”
顿了一顿，“欸，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是他找的你还是你找的他？”目光又有意无意的扫向君梨，“你发现没有？他和你夫人长得甚是相像……”
“你不是谍者么？第一眼瞧见我夫人的时候怎么不说？”宋念卿直接怼他。
“呵呵……呵呵……初次相见怎能如此冒昧？”
扯！你是那种矜持的人吗？宋念卿见他老毛病又犯了，哼了一声，“该说不说，这会又问，怎么？事后没有查到一丝线索？”
这话说的对方直接叹了气，满腹委屈的道：“虎落平阳，我是有疑问，可我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敢明目张胆的派人出去打探那个小子……欸，你夫人和皎月到底有没有沾亲带故？”
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啊，你有本事一直憋着！宋念卿瞧着他血迹斑斑的脸，露出一丝嫌恶，“没有。”
“没有？”陈和眯眼看他，自是不信，天底下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我爹确实只有我一个女儿，陈掌柜要是存疑，回头联系上你大哥，让他给你查上一查不就知道了吗？”君梨缓缓开口，温和的笑。
“……”又怄人是吧，他倒是想联系呢，怎么联系？
可是表面文章还是要做一做的，瞬即露出惯有的笑容，拱了拱手道：“让宋夫人见笑了，想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相貌相像者也是有的，未必都是血亲。”
哼，谁要跟他血亲，若是血亲怎会喂她毒药？
君梨眼波流转，点头回道：“正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像陈掌柜刚才所言，你与你大哥并不相像。”
额……又拿话噎他是吧。陈和愣了愣，苦笑，朝着宋念卿道：“宋将军，看来你夫人对我很有意见。”
宋念卿毫不客套，直接握住君梨的手回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相视一笑，又把陈和看了个饱，只能讪讪的笑。
随后，宋念卿言归正传，提到了眼下亟待解决的一个问题，“京城之中，你可知哪里有红茱萸？”
这话一下子又让室内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猩红之夜，这种毒据他们目前所知只能靠红茱萸压制，而先前从崇王那得来的红茱萸两人各分了一半，剂量显然不够，至少还得搞一支……
不，现在君梨也中了类似的毒，再加上皎月……
那至少得三支不是？
天呐！这一想，宋念卿都惊出一身冷汗，疯了这是？那么稀罕的东西，又不是萝卜，随便可以挖啊！
忽然一下子斗志全无。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些东西真不是凭信念和努力就可以的，得有机缘。而这红茱萸恰恰就是天材地宝，可遇而不可求。
君梨注意到了他的表情，手上用力捏了一捏。
四目相对，几多关切，几多情意。
似乎某些力量又重新聚集。
他抬眸瞧向陈和，问道：“你在京城盘踞多年，应该有些线索吧？”
依着他对陈和的了解，他一般不做赔本的买卖，既对自己下毒，肯定想好了退路。
即便没有退路，至少也能指一条明路吧。
果然，陈和抚着他的山羊胡子道：“有是有，就是有些凶险！”
他娘的！要是不凶险你能把我拉下水么？宋念卿两眼一瞪，“别废话，快说！”
“定国公的腿为何致残你知道吧？”
“我不知道。”
“欸，宋将军莫要意气用事嘛。”陈和咂着嘴，显然不满意他的回答。
“只是传闻与猩红之夜有关，具体真假确实不知。”
“传闻就是真的，确实是中了毒，但他残了这么多年却没有死，你想想是因为什么？”
“……”莫非有其他缓解之法？宋念卿低眉沉思，很快又否定掉了。
就是有也不可取，若是残了要命何用？终身与轮椅为伴，他接受不了那样的自己。
陈和见他不语，循循善诱道：“他应该有活命之法，否则拖不到现在的，你不妨去问问他。”
宋念卿一口回绝，”我跟他没什么交情。”
“怎么没有，你那个堂兄弟不是与他孙女结了姻亲么？”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与我那堂兄弟的父亲也就是宋枫煜一向不睦，最近因为老宅阁楼的事闹的更僵，也由此牵动了朱骋，到御前告了一状。莫要忘了，广陵王到现在还没放出来呢，你觉得这会我腆着脸上门他会搭理我么？”
“也是啊。”陈和深以为然的点头，突然又道，“让你大哥出面，说动宋枫煜一起前往定国公府，这事就容易多了。”
“你确定他能解决我们的根本问题么？”
“什么？”
“回头我们两个一起坐着轮椅，静看夕阳西下，直至终老？”宋念卿嗤笑一声，“只怕依我们目前的身份，做不到他那样安宁无忧吧。”
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没什么好人缘，平日树敌太多，真到了无法下地那一步，还不得惹的一堆人来羞辱作贱？
陈和咬了咬牙，“那就只有一条路了！”
“说！”
“冤有头债有主，去尧国，直接找郁千铩！”
嚯！宋念卿和君梨的目光迅速交集于一处，除了震惊还有醒悟。
老狐狸，你绕到现在终于说出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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