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槿一脸上没有表现出来领情的模样，只漠然地别过脸，用冷硬的口吻压下这莫名的燥，“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
郑嘉平不和她争执，手掌按在她伤到的脚腕，认真帮她按摩，活血化淤。
徐槿一脚腕上抹了药酒热热的，心里也是。
她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
这段时间，她和郑嘉平之间这种你不说我不说就装糊涂的状态。
她忽然就想打破一下。
盯住郑嘉平的侧颜，她问，“郑嘉平，你是单对我好？还是对每个人都好？”
郑嘉平视线迎上她，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你难道感觉不到？”
“你的事，我为什么要关心，”徐槿一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上钩，“当然，就是不知道才问你。”
郑嘉平迎上她的视线，给她肯定大幅，“只对你。”
徐槿一：“……”
他再重复一遍：“只有你好。”
四目相对，心上却是跳漏了一拍。
徐槿一别看眼，掩饰了她的不自然，硬邦邦地应了声，“哦。”
郑嘉平侧眸过来，等着她下面的话。
然而，徐槿一在说完后却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喜欢我。”
这妥妥的是陈述句。
一点波澜起伏都没有。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是‘今天吃了什么饭’。
郑嘉平轻咳一声，纠正，“可以把‘好像’去掉。”
“哦。”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可以继续顺势深聊下去。
正好，以前没想过，也没在意的问题可以趁机问一遍。
她换了个姿势歪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是Lucky常叼着的毛球，“哦，对了，先前忘了问，你是为什么喜欢我来着？”
就是寻常聊天的语调。
一丢丢旖旎的气氛都没有。
郑嘉平眼神微诧。
他听到过她的拒绝。
也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可是，他没想到，有天他们会用侃大山的方式聊感情。
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面容上有些局促，脸上温度在上升，耳朵也悄悄变红了，但他心存有困惑，“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了？”
“哦，”她神色淡淡，“我就依稀记得你说过喜欢，但没听你说过为什么喜欢。”
一见钟情？
那最多看的是脸！
况且，她不觉得郑嘉平是那么肤浅的人！
郑嘉平：“喜欢也需要理由？”
徐槿一眉头一挑，“难道不需要？”
郑嘉平凝眸看她，脑海中却浮现出很久很久前，他们初次见面的模样，唇角都荡漾起了笑容，“看到你对笑的时候，就喜欢了。”
徐槿一：“……”
奇异地看了他两眼。
简直就跟看怪兽没什么两样。
笑？
什么笑？
冷笑么？
难道他竟然有这爱好？
太反人类了吧！
可时间再往前，她也没印象见过他啊！
思及此，从胸腔里轻哼出一声，她一点没掩饰自己的鄙夷，摆明了不相信，“你是在讲笑话么？”
还特么是个冷笑话。
郑嘉平浅咳几声，没再多说。
他起身时，将药酒放在了茶几上，“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早点休息。”
“嗯，慢走，不送。”
可她心里想的是，你早就该走！哼！
他不说，她也没有再深追究。
不过，她的态度也没太客气。
最多就是口头上说两声，单就她坐姿来看，完全没有一点要起身的架势。
郑嘉平回到公寓，洗漱过后手上还有些浅浅药酒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时候，床头还有灯亮着。
拉开抽屉，里面有一张照片。
是张合影。
他的视线落在，最边上在照片上定格的人，眉眼精致，笑眼弯弯，俨然是徐槿一的模样。
他记得，那时，快门键按下，她是匆匆跑过来的。
所以，停在最边上的位置。
可她笑容是甜的，眼睛也是亮的。
可惜，这张照片距离现在已经好多年。
想到她刚才鄙夷的小眼神，他不觉扶额失笑。
他说的是真的。
可她不信。
可能真的时间太久，她没记起来。
又或者，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没留意到他。
关上抽屉。
关灯，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不要心急，来日方长。
夜变得越来越深，繁华的灯光依然闪耀，入眠的人正安详地做着美梦。
可，不能入睡的人，却是辗转难眠。
林静茵躺在床上噩梦连连。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本是要睡觉的，可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满眼都是慎人的红色。
还有一双带着恨意的眼。
那双眼睛很漂亮，可眼睛里全都是恨。
她一闭上眼，那双眼睛就在面前晃。
那种直视的目光，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她身上。
然后，那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就将她全身围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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